琅无卿

是个涂涂改改狂魔&挖坑狂魔。
之后大概会是个合集狂魔。

【all路】浮丝症候群(下)

*cp罗x路

*分为上中下三篇是因为目测要码三对cp,梗是一样的,但结局不同

*倒序

*浮丝症候群

  患者会在患病最初时在尾椎骨处生细丝状红痕,随着时间推移如同藤蔓逐步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红痕会吸取人的生命力,身子会逐渐虚弱,当蔓延至肩胛骨会开始产生幻觉,最后在第七节颈椎处长出花苞,当脖颈被缠绕一圈后花朵盛开,患者死亡。痊愈方法唯有将心尖之人遗忘。

  

——

*

  海风是咸腥味的,这是理所当然的。

  

  带着白色军帽的海鸥盘旋鸣啼着像一只纸飞机,乘着轻风不急不缓融入了大片白色的云朵,逐渐消失于远方。

  

  特拉法尔加·罗只觉得像是做了一个冗长复杂的梦,却在睁开眸子的那一瞬间只记得大片的黑色,沉重地像是能吞没一切的浓墨翻滚在脑海,哪怕一丁点的零碎画面都没法忆起。——那是某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与倦怠,某种经历了万千磨难一般的无可奈何,如同深渊般旷寂。

  

  他顺手捡起了手边的那卷报纸,便轻易地看见封面那张放大了的图片。

  

  那是一个戴着草帽的少年,即使是黑白的照片,也笑得很阳光,灿烂得让他有种看见了彩色照片的错觉。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的笑容让人很难对他生起厌恶感来。但就从报纸上对他的描述而言,他注定会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特拉法尔加这么想着,用他的手指给报纸翻了个页,眼角余光瞥见躲在船舱里偷偷摸摸似的船员们,轻轻叹了口气。船员们的那种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既像是八卦,又像是担忧,……但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身形。

  

  可他懒得去拆穿他们拙劣的藏匿。没有缘由,也不需要缘由,硬要说的话…兴许是有些疲乏,那种从骨子里泛起来的空荡荡的感觉。

  

  或许他睡的太久了。他想。

  

  待到下一次短暂的歇息过后,就应当开始思考策略去对付这个很显然会成为劲敌的家伙了。毕竟这样一个实力强劲的人,或许没有什么能成为同盟的理由。

  

  他漫不经心地做好了决定。

  

*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罗先生…?”

  

  “嗯。”

  

*

  特拉法尔加一向以为决定这种东西不需要纠结那么久。但当他真的要到达蛋糕岛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抗拒。——那种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抗拒。

  

  ……他在拒绝登岛。

  

  亦或者说,他的潜意识在抗拒着登岛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但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愿。

  

  他的脚还是踏上了那片甜腻腻的土地,那座欢声笑语地、充斥着甜蜜气息的岛屿。他仿佛感到了某种被冒犯的恼火,一种像是被讽刺的感觉。

  

  因为不论是谁都能轻易地觉察到他和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阴沉气氛。

  

  他知道自己勾了勾唇角,可他不确定这是对谁的嘲讽。然后,特拉法尔加很轻松地就寻见了那个三眼族的小姑娘。——那个黑足当家的传说中的未婚妻,当然,是“曾经的”。

  

  不得不说的是,她长的确实很漂亮。不论是面容还是五官都生的恰到好处。尤其是那三只眼睛,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有画蛇添足的感觉,反而会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眼前一亮的观感。但再怎么漂亮,特拉法尔加也不想见到她。甚至还主观地产生了些许焦躁的情绪。

  

  他知道焦躁的源头,所以他选择不去遵循自己的本能。他稍稍握紧了手中鬼泣的剑柄,抬步走向布琳。

  

  在布琳的指尖覆上他的太阳穴的前一秒,他毫无征兆地开了口。他说:“在我之后,也许还会有两个人会来。”

  

  顿了一顿,复又改了口,“……不,大概是一个人。”

  

  然后,特拉法尔加闭上了眼睛。

  

*

  佩金意识到自家的船长已经很久没有入睡了。

  

  起初他只是以为他的船长因为熬夜研究如何治疗那个所谓的“浮丝症候群”才导致黑眼圈这么深,但他发现他错了。

  

  那是一次偶然的夜起,真的是非常地偶然,毕竟佩金他压根儿就没有夜起的习惯。他摸索着走过走廊,就瞧见了一缕澄黄的灯光透过门缝溢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把脑袋凑到了缝隙跟前——正如他以往做坏事时做的那样地小心翼翼——他看见一簇火苗在煤油灯里跳跃着,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映着斑驳的影,也看见特拉法尔加坐在他的椅子上,背对着门口,面朝着窗户。窗外是昏黑的夜色,只有几颗零星的亮点。厚厚的书籍被整齐地叠起来放在靠床的那一侧,床铺整洁地像是从来没有人动过似的。

  

  特拉法尔加·罗就这样笔挺地坐在桌子面前,既不阅读,也没有书写,一动不动地像是睡着了。

  

  就在佩金悄悄地起身准备离去的刹那,他听见了一声叹息似的气音。

  

  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向他的船长,却只看见了特拉法尔加坐得笔挺的背影,以及那背着灯火而倾潵在墙壁和地面的大片阴影。

  

  那大片的阴影将船长所坐着的椅子都淹没在黑暗中。

  

  他感到了某种压抑的、难以呼吸的气氛。那是不属于他的、没有办法去调节的情绪,所以他最终也还是悄然离去。

  

  没有被他的船长觉察。

  

*

  特拉法尔加已经越来越疲惫。

  

  他有时候会恍惚着像是听见那缠绕着自己的红痕抽枝发芽的声音,感受到那种奇诡的生命力被抽走的错觉。他曾经想过是否要跟路飞述说这件事情,但最终被自己一票否决。

  

  而后他准备了墨水和一本小本子。

  

  特拉法尔加开始写日记。

  

  他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他的记忆,直到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那是托尼当家打来的。他听见了对面熟悉的声音,那种清脆的、充满着焦虑的声音。尽管它似乎被什么问题所困扰,但它大约也认为它要问的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乔巴先和罗问了个好,然后才开始了它精简且句句不带冗杂解释的提问。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病情。更讽刺的是,这个病情正在自己的身上继续地发展,且已经靠近了它的结局。

  

  所以要回答托尼当家的问题并不困难。

  

  他细致地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它,然后,乔巴挂断了电话。——没有来得及同他告别。

  

  特拉法尔加突然地对索隆有了那么些许的羡慕,因为他太了解路飞了。路飞这个家伙,总是会把伙伴放在第一位,伙伴的安危更甚于他自己的安危。

  

  再然后,他一把火将那写了一半的本子焚烧了个干净。

  

  轻风携着咸腥的气味将带着火焰的破碎纸张卷向夜空,像是和星辰融为了一体似的闪烁。但其实最终也只是不知不觉地在黑暗里坠落至大海,在浸足了盐水后缓慢地沉底。或许会被鱼类吞噬,也或许就这样被海水分解。

  

  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安静地看着星星火焰一点点地消逝在黑夜,只觉得已经更加疲乏。

  

*

  暴风雨的来临是拥有征兆的,但这与特拉法尔加·罗没有多大关系。

  

  天气不好的时候显然没有必要让潜水艇浮出海面,任由海面上的巨浪如何翻滚也不能影响这一只潜水艇。

  

  深海的景色千篇一律,幽深、安谧、且压抑。

  

  海浪的轰鸣声穿透海面时便只剩了沉闷的呜咽,好似透着耳膜鼓动着心脏,这种感觉并不叫人感到舒服。特拉法尔加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间,轻轻点亮了那盏煤油灯。

  

  “特拉男——!”置身光明的刹那,他像是听见了这么一声遥远的呼唤,清脆、且响亮。

  

  尽管是澄暖的火光,也仍旧让他浑生发冷。他用手臂撑着桌子,把脸埋在了掌心。——这是幻听。他这样告诫着自己。

  

  他突然很想看见太阳。——那种能叫人感觉到温暖的太阳。

  

  …亦或者,太阳般的笑容。

  

*

  天气很晴朗。

  

  青天白云、湛蓝的海面,以及不远处鸣啼的海鸥。

  

  船只停泊在了一座小岛的海港。

  

  这是一座并不很大的小岛。一座山、一座城镇、一座灯塔,就是这个海岛的全部。白色的房屋与青色的石砖道路交错着遍布在山脚,偶尔有几点红色或褐色的房顶点缀在绿林也不显得突兀。但最显眼的还是要数山崖顶的那一座米白色灯塔。那座灯塔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晕染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

  

  特拉法尔加·罗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座灯塔。于是理所当然地,物资由佩金他们置备,他独自一个人到了山顶。

  

  他挨着灯塔坐了下来。

  

  当佩金无意中抬头看见靠着灯塔的船长的时候,突然产生了某种“船长正倚靠着太阳”的错觉。

  

  佩金曾在物资置备完毕后爬上山去寻找过一次船长,但他看见船长难得地睡得很沉,便没有叫醒他。更叫人意外的是,特拉法尔加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

  

  他睡得很酣甜,梦里自然全是路飞。

  

  当他被电话虫吵醒的时候,天边的太阳只剩了一个小角。带着初醒的余韵,他接起了电话。

  

  但很快的,那种余韵就被电话那头巴托洛米奥别扭的声音和讲话的内容轻松地挥散。

  

  ……。特拉法尔加沉默了半晌。

  

  纵然他是个海贼,但他依旧还是个医生。何况电话的对面还是路飞所看重的伙伴。特拉法尔加·罗冷静地告诉了他最为有益的解决办法,但是显而易见地,巴托洛米奥不是会接受这个意见的人。

  

  “——本大爷可不会忘记路飞前辈的呗!!”

  

  他听见巴托洛米奥这样火热而又笃定地回答,然后电话被对面挂断了。

  

  最后一缕阳光已经彻底瀎没在海底,灯塔踱上了一层墨色。不知道为什么,灯塔的灯光并没有打开。——兴许是坏掉了罢。

  

  特拉法尔加·罗独自一个人起身,背负着夜色踏上了归程。

  

*

  天空是昏昏沉沉的,飘落着一朵朵白绒似的雪,被飓风吹刮着偏离了轨迹,带着寒意和冰凉侵袭。

  

  厚厚的雪幕像是要将世界吞没,世间万物都被染成苍白的颜色,却遮掩不住不远处的那抹红色身影。——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暖了人满腔冰寒。

  

  千篇一律的梦境,大多都是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但特拉法尔加最喜欢的还是初结盟时的那个梦境。虽然寒冷,却也恰恰将草帽当家的魅力凸现的淋漓尽致。

  

  他还记得路飞被冻的通红的鼻尖,唇齿间溢出的白雾,和即使身处冰天雪地、冻得瑟瑟发抖也依然豪气万千的雄心壮志。纵然听上去很天真,却莫名有种让人信服的魅力。

  

  ……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心底就悄然留了一席空地给那个带着草帽的家伙吧。

  

  在那个满是污垢和黑色城池的内心里,只有两块干干净净的地方。一处放着红心海贼团,而另一处,却只小心地放置着草帽一个人而已。

  

  纵然梦境美好地叫人难以自拔,特拉法尔加却仍旧理智。他不希望自己沉沦在这样毒药般叫人沉醉的虚妄梦境,他开始减少自己的睡眠。

  

  ——毕竟醒来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他想。

  

*

  当特拉法尔加觉察身上的红痕时,那条红痕才区区几厘米。

  

  他作为医生的敏锐观察力叫他不能忽略自己身上毫无征兆出现的红色细线。他虽然不能确信发生了什么,却也留了个心眼。

  

  叫他震惊的是,待他第二天醒来,那条红痕便增长了一倍有余,而他却对此毫无感觉。

  

  第三日,那红痕已经绕了个圆往反方向游走,他意识到了不对。

  

  特拉法尔加开始埋头在藏书室。

  

  藏书室虽然整理的少,却也不会很乱。至少船员们大多会从哪儿拿便还哪儿去,——除非拿的时间太长不记得原位。但即便如此,也会尽量按类归位。

  

  他花了两天两夜待在这儿研究那道莫名奇妙的红痕,就连三餐都不曾踏出门一步。

  

  他翻阅了很多古籍,就连压箱底的都给翻了出来。那些书籍的纸张都泛黄地像是棕色,脆弱地叫人不得不小心翼翼,而后他终于在这样的泛黄纸张上看见了他想要的东西。

  

  ——“浮丝症候群”。

  

  古籍的语言总是不那么好懂,特拉法尔加·罗花了一段时间将那长达两页纸的文章看了一遍,并作出了总结。

  

  非死即忘。

  

  即使他还没有做过梦,他也很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谁。

  

  “……草帽当家的。”他轻轻合上了书本,似是要让这个名字在口中细细咀嚼一遍,“……草帽路飞。”

  

  而后,他关上了煤油灯出了藏书室。

  

  不过须臾,潜水艇就已经掉了个头。

  

*

  红心团和草帽团分手的时候天气并不太好。

  

  天空上翻滚着的雷云噼里啪啦地作着威胁,却也迟迟不曾降雨,只刮着风叫那海浪翻滚不止,特拉法尔加能看见娜美正在指挥着那几名船员为即将到来的风雨做准备,而草帽路飞正压着帽子正朝他嘻嘻地笑。

  

  “……那么,差不多该分别了。”特拉法尔加道完这一句话的瞬间,他清晰地察觉到那些忙碌中的家伙身形都是一顿。

  

  “欸————?!”此刻就像是彰显了草帽团的团结一致,他们几个真是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这一声疑问。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潜水艇破开水面从海底钻了上来。

  

  只不过几个呼吸,他就已经落在了自家船上。

  

  “下次再见面,我们可就是敌人了,草帽当家的。”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次这样的话,也已经不清楚现在这句话到底还有几分真实度,但他能料到草帽路飞的下一句话。

  

  ——“我可不会把海贼王让给你噢特拉男!”草帽路飞一手抓着栏杆一手压着帽子,这样笑嘻嘻地回答。

  

  特拉法尔加怔愣了一瞬,他原以为草帽会搬出那一套天真的“伙伴论”,但他猜错了。

  

  他笑了笑,听着脚踩木板的踏踏声响,头也没回。

  

  两艘船行驶的方向完全不同。

  

  他也没再回头看一眼。

  

*END。
——
终于弄完了!
特拉男生日快乐——!!没想到能赶到特拉男的生日xxx
巴托洛米奥和达斯琪今天也生日快乐!
很早就想写一次倒叙试试,真的好难……。
ooc算我的,我也不知道我写清楚了没有。
最后是一小段罗第一次认识路飞的脑补(……

—— 

-小剧场

  

  送报的海鸥带着那顶滑稽可笑的海军帽又来了。不知为何,这海鸥每天都一定能送到船上来,叫人总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地点是不是已经暴露。但它也只是衔起那贝利就留下报纸飞远了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特拉法尔加·罗拾起了那份报纸倚着栏杆安静地翻阅。内容差不多的新闻他大多都粗略扫过,目光最终停留在报纸中间的一小栏报道里。

  

  那个报道的篇章并不是很多,大部分空间都给了一张悬赏令。

  

  悬赏令上的人是个带着草帽的少年,看上去无甚威胁的模样,却被以“十分有潜力”这样的词语形容着。

  

  不知为何,兴许是他的笑容太过灿烂,特拉法尔加对他倒是有了几分好感。

  

  他想,假如这家伙可以进入新世界,或许能够以什么理由和他结盟。——为了除掉多弗,也或许还为了别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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